我想說，宋殊，我已經嘗過生不如死的滋味，無所謂再嘗一次，可他已經摔門而去。

生不如死有何懼？我連死都不怕，還怕什麽生不如死？

我終究是把宋殊想的過於善良了一些，也高估了自己。

這一天，風和日麗，陽光很好，宋殊帶著我上了游艇。

他安排了一場盛大舞會，舞會上，衣香鬢影，帥哥佳麗湊成一對又一對，大家談笑風生，互相寒暄。

我我陪著宋殊四處走了一圈，很快厭煩了這種場合。

“我回去休息。”我對他說。

他很難得的沒有像以往那麽霸道，笑著將臉湊過來，索吻。

我木然在他臉上印下一吻，他才放我離開。

轉身，我拿出濕巾，擦了一遍又一遍，快要擦掉一層皮，才悻悻扔掉了紙巾。

游艇很大，我居然忘了休息室的路，只能一個又一個的找。

推開一扇門，裏面不是出現了不堪畫面，便是客房。

找了很久，沒有找到，我只能按原路返回。

回到舞會現場，宋殊笑著問：“怎麽又回來了？”臉上笑容僵硬，冷淡，疏離。

我說：“忘了哪個房間。”

他笑道：“那正好，省了我派人去叫。”

我不知道他搞什麽鬼，這時，場上響起了一片尖叫聲，舞池中的男女，全都退到一旁，大盞燈光打在舞池中央，照在一對男女身上，男的一件黑色燕尾服，搭配一件同色西褲，皮鞋擦的珵亮，女的長裙拖地，身材完美。

正是紀墨守和Lucy。

居然是Lucy。

我真是沒有想到，她不是在中國嗎？什麽時候飛過來的。

音樂聲響起，兩人翩翩起舞，Lucy做我的下屬差不多三年了，我從來沒有看到她跳舞，如今見了，只有驚嘆。

她的舞姿很美，跟紀墨守搭配的很是默契，兩人是舞會上璀璨星光。

看到紀墨守，我的心情瞬間有陰轉晴。

他沒事，我就放心了。

不知何時，宋殊在我身側站定。

“怎麽樣？”他問。

“很好。”我說：“這是你的陰謀？你就是這樣讓我們生不如死的？”

“你看他，跟Lucy多麽般配，你知道嗎，他們馬上要訂婚啦哈哈哈哈。”

我淡淡的說：“好事。愛一個人，不一定非要得到，只要他幸福，即使得不到，我也替他高興。”停頓十幾秒後，我問：“曾經，難道你不是這麽想的嗎？”

他不說話，臉色冷冽，周身透著肅殺之氣。

舞會結束，宋殊在游艇的底層設宴。

宴席上，滿桌的奢靡。

我和宋殊坐的位置正對著紀墨守那桌，雖然，他一擡眼就能看到我，但他一直低頭用餐，很淡定，很專註，不時的跟Lucy說幾句話。

我看向Lucy，她也正好看過來，沖我微微一笑。

我心中有萬千不解，想不通我以前的下屬，忽然之間怎麽就對我視而不見呢，又想想宋殊的轉變，陳玉瑾，包括紀墨守，又覺得這都不算什麽。

我也在變。

宋殊看了我一眼，我收回視線，拿起刀叉，勉強進餐。

“吃這個。”宋殊清冷的聲音，在我頭頂上響起，我擡起頭，剛看到他的冷笑，他的手腕反轉，潔白餐盤中的美食，一滴不剩，全部落到了我的頭上。

宴席上的賓客們，全都停下用餐，齊齊的看著我。

美食順著我的臉，慢慢的流下，流到我的唇角，我淡淡的用舌頭掃了一點，嘗嘗，淡淡的對宋殊說：“魚子醬很美味，只是，我沒有想到，還有這種吃法。”

“哦？”他唇角的笑意漸濃：“看來寶貝很喜歡，那再來一點猛料，如何？”

他笑著，卻像是地獄的惡魔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
餘光瞥向坐在我對面的紀墨守，他已經停止用餐，但視線落在餐桌上的美食上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
宋殊忽然抄起餐桌上的黃油，二話不說，重重扣在我的頭上。

宴席上的女賓，包括Lucy，紛紛用手捂住嘴巴，努力克制住不尖叫出聲。

黃油沾染在我的頭發上，混合著魚子醬的味道，令人作嘔。

我不用照鏡子，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狽。

可我依舊笑著：“來，再來。”

他看向紀墨守，唇角的冷笑漸濃。

魚子醬和黃油，糊住了我的雙眸，我擡手抹了一把，視線不清，眼前一片模糊。

“宋殊，你讓我做你的女人，我現在是了，你就讓所有人看著我出醜，看著你的女人有多狼狽，宋殊，今天不是愚人節。”

“恰恰相反。”宋殊說：“親愛的，今天就是愚人節。”

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動，他替我擦掉粘在雙眸上的黃油，我能看清了。

他就站在我的面前，正仔細的為我擦拭頭發，他的動作輕柔，目光柔和如水。

擦了很久，也沒擦幹凈，宋殊摟住我，嘴唇忽然湊過來。

“要幹什麽？”我的頭一偏，試圖躲避，他按住我的肩膀說：“別動。”

我開始用唇，一點一點的吃掉我臉上的魚子醬和黃油。

紀墨守仍坐在那裏，只是，雙手已經攥緊。

宴席上的女賓，有的忍不住驚呼出聲，宋殊微笑著說：“愚人節快樂。”

宴席上，掌聲雷動，所有人都看著我，臉上帶著善意的笑。

在我看來，卻是那麽的刺目，只有我知道，這是宋殊的報覆和折磨。

“大家隨意啊，紀總，晚上還有活動，留下來不要離開，等著看好戲。”宋殊摟著我走到紀墨守面前，笑著說道。

那樣子很像一頭霸王獸，耀武揚威的對手下敗將炫耀：“看吧，你的女人在我身邊，她屬於我，她被我搶回來了，你這個懦夫，弱者。”

紀墨守站起來，彬彬有禮的說：“謝謝宋總，不會跟宋總客氣。”

全程將我視作空氣。

宋殊摟著我離去。

他帶著我回到房間，房門合上，我的臉就垮了下來：“宋總，你把Lucy弄到他的身邊，難道就不怕他和Lucy聯手，奪走屬於他的一切？”

“哼！禦中是我的。”

“是你的，給你，我和他誰都不會稀罕。”

“顏氏，我為之付出過。”

“給你。”

“紀氏，我付出更多。”

“都給你。”

“不，親愛的。”他走過來，捏住我的下巴，迫使我擡起頭看他：“我倒是要看看，他口口聲聲說，你是他的珍寶，在紀氏和你之間，他到底選擇誰。”

“他選紀氏，我也不會後悔愛過他。”我說。

一句話，將他徹底激怒，他擡腳，將椅子踢飛，將桌上的物品全部掃落到地上，這還不解氣，他扯住我的突發就走。

“去哪裏？”我不跟他走，他就用力，我的頭發，快要被他全部扯掉。

我只好跟在他的身後，一路小跑著，努力跟上他的腳步。

他直接把我扯到了紀墨守面前，他和Lucy正和兩個外國人低聲交談，看到宋殊的舉動後，一臉不解，其中一個法國男人開口指責道：“宋先生，你這樣太不紳士了，作為男人，應該對女人溫柔一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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